小岁月丨吃花

前两天看了篇“植物星球”公众号推送的文章《你在考虑它能不能吃，别人已经吃上了》，提到了吃木槿花的事，这让我想到了小时候的事。

大概是8岁那年的夏天，我去二姑家玩。他们邻居的院子里就种了一棵木槿，粉紫色的花朵，宛若云霞，还散发出淡淡香味。我那时候还没见过牡丹花，就觉得这木槿花已经称得上是国色天香了。

更奇妙的是，这花是可以吃的。我忘了听谁说的，反正当时的我，整个暑假都对这棵木槿心心念念，想尝尝它的花朵的味道。

于是，在记忆里，有了惊心动魄的一天。

仿佛还记得那天的阳光，分外的炽烈，夏日的气氛蒸腾。我和几个小伙伴在外面玩耍，不知道是谁提议（或者就是我本人？因为似乎只有我的执念如此强烈），要去摘木槿花吃。

即使只有8岁的孩子，头脑里也有了是非观念，早就知道摘花是不对的，更不要说去陌生人的院子里、未经允许摘花，那不就是偷吗？可是，从大门的门缝里看过去，那株木槿，恬静地站在人家的院子里，无限诱惑。

当时头脑里肯定也是激烈交锋过，天使和魔鬼轮流在耳边耳语：“不要去摘，你这是偷！”“去摘吧，尝尝木槿花的甜蜜滋味，听说特别地甜呢……”

最终，在心魔的驱使下，我们几个人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别人家的院子里，对着木槿花伸出了手……树高过我的头顶，我举高手也没有摘到，其他两个大点的孩子好像是摘到了两朵。他们摘完，马上一哄而散，朝门外跑，我们几个小跟帮，吓得落花流水似的，也跟在他们屁股后头逃跑了。

几个小贼跑到没人的地方，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开始“分赃”，作为一个几乎没啥贡献的从犯，我也分到了一片花瓣。

那一片粉紫的花瓣几乎是半透明的，我没顾上细细欣赏呢，其他人都已经把分到的花瓣迫不及待地放嘴里了。我也赶紧吃掉了手里这一片。

那真是无法言说的一刻。唯一的感觉是，确实有点儿甜，但是只有一片，经不起咂摸，太不过瘾了，甚至比没吃到它之前更渴望了。

不过我终究没有再去那个院子里偷花了，那种提心吊胆的感觉太难忘、太可怕了，至今我还记得当时逃跑时的恐慌劲儿，心脏怦怦地跳动，耳边随时可能传来断喝“站住！”

对木槿花的迷恋延续至今，我看到蜀葵、扶桑都会走过去看看是不是木槿花，基本上都是失望。偶尔有那么一两次，遇到木槿花，但都觉得不是记忆里那种，也没有勇气摘一片吃掉。

就如，当你有了钱，你从前说的“等我有钱了就买/就吃”的东西，就再也找不到了。圆满很难，缺失永在。

人生如此。

浮生如斯。

不过偷花，这样回想起，竟也变成了记忆中的温柔事。

后记：

有时候，我看着即将8岁的儿子，会悄悄感叹：真是好幼稚啊。要知道妈妈在8岁的那个暑假，都做出如此惊人的事了。又一想，也许他也有自己的秘密？毕竟，那年暑假发生的事情，一直锁在我的心里，没让任何大人知道过。

以下摘自“植物星球”：

木槿花能吃吗？

反正我几年前就已吃过，还不是自采的，是买的，作为商品，有出售木槿花，滑溜溜的，适合煮汤，煮粥，味道如何？还真说不上来怎么样，没觉得特别好吃，它本身没什么明显的味道，但质感很好，有些些爽脆。因为说它营养价值特别好，容易打动那些爱看健康之路的阿姨婆婆们。

还有几种吃法，开水汆一下，凉拌，爽脆好吃。另有油炸天妇罗，我没吃过，肯定会好吃，你们试吧。还有，我只是在包装上看到，说是用来榨汁，这里应该有误，这花榨不出什么汁来，应该是捣成花泥，加饮料稀释，做成花汁，我开餐厅的话，也一定会让厨师捣鼓这道饮料，维C、氨基酸、钙、铁、锌一股脑儿都有，还有粗纤维，适合女孩子，也适合我这样的南海子。

谨以此篇献给今天过生日的某人